萨缪尔回到吉提亚参加十级试炼……几只羽翼亮闪闪的巨喙鸟拉着法师的轿子穿过吉提亚的街道:大法师坐在自己的轿子里,而金灯莱拉和冰法莱姆一同坐在大法师后面的轿子里。古骑士兰斯则坚持和萨缪尔一起坐在第三个轿子里;坐在轿子里的萨缪尔探头张望,只见正对着巨型黑曜石石墙的位置,已错落有致地建造了一些低矮的军事塔和训练营,然后是一个昏暗的封闭式部长之塔,接着是制图师之塔,塔中有许多楼梯平台和庭院,塞满了各种尺寸的望眼镜,最后是法师塔。

这座法师塔比其他任何一个建筑都要再高上百尺,宽度则有一个城市的街区那么宽。法师塔上的每一层都装饰着逝去的大法师的金质雕像,每一个雕像手里都拿着一根名为裁决的古代魔杖。
萨缪尔在他母亲的金质雕像的注视之下走进了法师塔,并跟着陪同人员走入了巨大的中央剧场。一股萨缪尔从未闻过的刺鼻的魔法味道刺激着他的舌头。兰斯本想要跟萨缪尔一起进去的,但被莱拉和莱姆拦了下来,他们三个就这样站在门边。
一条走道的两边伫立着雕刻过的黑曜石柱,走道通往两个一高一矮的石头平台。萨缪尔站在了那个较矮的平台上,较高的平台上则站着法师公会里级别最高的几个法师,大法师站在前面,她脱下了长袍,展现出了一身灰暗的镶嵌着黑色蕾丝的裁判服。“萨缪尔,法师之子。”她说道,她那故作宠溺的腔调在巨大的剧场里回响着,“你的十级试炼现在开始。如果你通过了试炼,你将会收到我们法师公会的排位头衔。”说着她便向前伸出了裁决之杖。“希望你已经准备好了。”
萨缪尔从他的腰带中拔出了一把名为恶意的魔杖。“所以我不会因违背您的指令而受罚,对吗,母亲?也不需要因为摧毁了吉提亚的希望而负责?您会不会因为家族的血脉中出了一位败类而感到很烦恼呢?”萨缪尔将魔杖在手指间旋转了一圈,然后用拳头紧紧地握住了魔杖。
从大法师的裁决之杖里冒出了一个影子萨缪尔,落在他的附近,一个瞬间之后,萨缪尔感到肚子里有一股疼痛在翻涌。他转过身去面对着他的对手,但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脸,影子手中的恶意之杖指着萨缪尔的身体。没等萨缪尔去细想这等莫大的背叛,他的影子就已经对他进行了两次侧击和一次射击。
兰斯见状一个箭步全力冲了上去,但是却重重地撞上了一堵发着绿色幽光的墙。
“做任何事都有后果的,”莱拉说道。
莱姆眼睁睁地看着台上的打斗,面无表情,紧握着权杖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了。

萨缪尔的耳中突然听到了流水声。他向右转了一圈,他的影子也作出了一样的动作;一道光闪过,而后萨缪尔感到腿上的疼痛愈演愈烈,这疼痛感侵蚀进了他的骨头里。他卷着舌头,念出魔法的咒语,然后一道魔法之箭从他的魔杖里射了出来,与影子擦身而过。接着萨缪尔一个俯冲说了另一个词:“乌鲁斯!”萨缪尔朝影子的脖子射出了一发攻击,但没击中。影子将攻击又反射了回来,萨缪尔躲开了。他们使用魔法火焰激烈地交战着,平台上一时间满是耀眼的光。萨缪尔无法战胜他自己。
但是他的影子这次没法有样学样了。
他详装进攻,然后跳离了他的影子,猛地跳到了最近的一根柱子那里,他的肋骨撞碎了,然后用两根手指扣着一个狮子雕像嘴里的犬牙。凭借着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半秒钟空隙,萨缪尔爬上了立柱,蹲在了立柱上。
“基纳斯,”他哭喊到,空气突然开始涌动,古代法师的灵魂围绕在他的周围,那是上千个双目空洞的灵魂,而后他纵身一跃,那一霎那,地狱世界的黑暗将他笼罩。从恶意之杖中闪过一道光,影子蹲下,却跳错了方向,全部的咒语力量都击中了影子的后背。
当黑暗消散之后,萨缪尔孤身一人站在平台上。地狱之门已经被打开了,但在缓慢的关闭,幻影们口中一边低语着仇恨之语一边许诺着正义。在他们的上方,大法师再一次伸出了裁决之杖。
“所以你特意给了我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测试,来省去你判我有罪的尴尬。”萨缪尔边扶着他那破碎的肋骨边苦笑着。“原来莱姆的儿子就是这么死的,是吧?他问得太多了。”
“如果真是这样,”大法师说道,“那你就更该集中精力,想想如何赢取胜利。”
第二个影子从裁决之杖里冒了出来,在萨缪尔身边成形。他向后滑了一步,手中的恶意之杖好像一把利剑一般,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下一个敌人—
— 萨缪尔看着一个小男孩往后退了几步,绷紧的手臂也放了下来。这个小男孩睁着大大的双眼恐惧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到达托斯坦的,十四年前的他,恶意之杖对于他的小手来说太大了。
“说得好听,”萨缪尔嘲笑道。“那我想我接下来的对手就该是一个很多年后又年老又充满智慧的我了吧?”
“如果输了今天的这一仗,你就没有未来可言了”大法师回应道。
萨缪尔轻巧地躲过了影子男孩那笨拙的射击。小男孩的眼中涌出了泪水。
“我宁愿输,”萨缪尔说道,然后释放了幻影,这个幻影扭曲着形成了一个骷髅头状的噩梦,在影子男孩和大法师身边游荡着,随后他们都被催眠了。影子男孩消失了,大法师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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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着微光的墙消失了。兰斯脚下的走道上出现了一个旋转着的洞。
“快走,”在他身后的莱拉声嘶力竭地喊着。“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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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法师落到了萨缪尔伸出的手臂上,导致萨缪尔重重地摔向地面。他的肩膀被摔得脱臼了,疼痛感瞬间从手臂传到了整个脊柱上。他一把从大法师手中抢过了裁决之杖,然后一个回滚,随着一阵剧痛,猛地一把将自己脱臼的关节复位,随后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大喊道,“她在哪儿?”
“谁?”大法师喘着粗气,眨着眼睛含糊地问道。
“吉提亚的那个小家伙。”他俯身低头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当着她的面说道。“托斯坦并不是你唯一的计划。风暴女王的侄女在哪儿?”
大法师听到后,向后退缩了一下。“在集结她的盟友,”她啜泣道。“在海希安城-”
萨缪尔冷笑着用双手拿着魔杖,直指大法师的脸。“做得不错啊母亲。”
只听见一阵盔甲的摩擦声,那个骑士翻滚来到萨缪尔和大法师的中间,他手拿武器,高举盾牌。萨缪尔后退了一步,将两支魔杖交叉着举在身前。
“再考虑一下吧,我的朋友。”兰斯大声喊道。
萨缪尔严肃的嘴角突然笑了起来。“你比从古到今的任何吉提亚人都要好,”他说道,然后退回到了旋转着的传送门里。
莱姆站在传送门的另一头,莱姆将手掌向外伸了出去,莱拉的脸逐渐变成蓝色。只见冰锥垂挂在了莱拉的耳朵还有头发上。她那被冰包裹住的魔法书失去了魔力,掉在了地上。萨缪尔踉踉跄跄地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抬头看着他师傅那双痛苦绝望的双眼。
“法师,”萨缪尔轻声低语道。
“快跑,你个傻瓜。”莱姆说着。



